本文與《尚流Tatler》合作

「我的藝術收藏始於在倫敦上學的時期。我和朋友經常到博物館消磨時間。當我回到雅加達的時候便開始了收藏,去各種藝廊購買我喜歡的藝術品。那個時期我還不是很了解什麼是當代藝術,當時選擇主要是基於自己的審美。」

「後來,我遇到的我的藝術導師,他是一名收藏家。那是一個相當重要的轉捩點,因為他為我介紹了很多有關當代藝術的書籍。閱讀這些書就像回歸校園一樣,我在週末花時間閱讀和學習,然後終於開始理解什麼是當代藝術。當我讀完一本書,我就會嘗試收藏一件符合主題的作品,這樣就可以將書中的知識應用到我的收藏。我可以因此清晰看到我想收藏的作品,也讓我看待藝術的方式變得完全不同。」

「我的生活是圍繞著藝術展開,而閱讀是我累積藝術知識和發現新藝術家的主要途徑。學習可以是在任何地方進行。除此之外,我也會去收藏家的家裡參觀交流。每次出國度假,我都會盡量參觀博物館、藝廊或展覽,我也會參觀雙年展和藝術展覽。」

「我收藏了相當多印尼藝術家的作品。作為一個發展中國家,印尼的公共博物館不夠多。某程度上,我有責任幫助這些藝術家保存他們的作品。」

「我的藝術家名單上羅列著我想要收藏的藝術家。比如,深入藝術研究的印尼藝術家Tintin Wulia,她創作的大多是裝置藝術,或者影像藝術,她的作品常以全球化和移民為主題。」

「我初次認識Lawrence Abu Hamdan是因為他在(2019年)透納獎(Turner Prize)的得獎作品,他訪問了塞德納亞(Saydnaya)軍事監獄中的囚犯,試圖根據他們的回憶來重構這個隱秘、鮮為人知的監獄生活和建築建構。Ryoji Ikeda是另一位我非常感興趣的藝術家。我在一本有關聲音藝術的書籍中看到他的名字,他利用數據創作音樂和聲音,化為聽覺體驗。」

「有一位藝術家的作品我非常奢望擁有,但幾乎不可能實現。那就是Raden Saleh(1811-1880),他被認為是印尼的第一位『現代藝術家』。他的作品非常珍貴,而且市場上的價格已經很高,我都不知道現在價值多少了,所以把他的作品收入囊中很有罪惡感,又有極大的誘惑力。」

「以前,我的藏品都陳列在辦公室,最近我剛剛把它們搬到一棟我家不再使用的房子。我很高興可以把所有的藝術品集中在一個地方,我每次都會花很多時間欣賞它們。策劃和思考如何擺放這些藝術品更是給我帶來了極大的樂趣。我會邀請朋友去那裡共進午餐或晚餐,一起分享欣賞藝術的樂趣。藝術是有生命的,藝術家想要通過藝術傳達資訊給觀眾。因此越多觀眾欣賞,藝術就越有生命力。」

「我的友誼很多都是因為藝術而結緣。我們有一群朋友經常聚會,其中有兩位和我非常親近,Abigail Hakim和Wiyu Wahono。我們甚至一起委託印尼藝術家Teguh Ostenrik製作了一件海底藝術裝置《Domus Anguillae(House of Eels)》(2022),我們把它放在了巴厘島北部的海底,展示在海床下。現在,那件藝術品上已經長出了許多珊瑚礁,你可以看到已經有好多魚來到了海床的這一側。我丈夫也是我的藝術『玩伴』之一。 我很高興他現在也熱衷於藝術,熱愛逛博物館。」

「我的教訓有很多,我不後悔曾犯過的錯誤,就像人們常說的『付學費』,但我從中也學到了很多,這塑造了今天的我。我希望啟發家人和朋友對藝術和世界的關注,起初他們的反應可能是『這是哪門子的藝術?』,但經過我的解釋後,現在他們也開始覺得有趣,並理解和欣賞欣賞這種藝術形式。對他們而言,這是一次開眼界的經歷,他們可以看到藝術更深層的意義。」

「我認為當代藝術需要傳達不同面向。世界在不斷演變,時代精神也不斷發展。作為一個收藏家,我需要保持批判性思維和觀察力,適應這個不斷變化的藝術環境,我希望我的收藏可以表達出這種變化。對我來說,收藏是為了自己——不僅豐富了我的世界觀,還激發了我的創意潛能。」

作者與圖片標題

本文來自巴塞爾藝術展香港展會與《尚流Tatler》的一年合作系列,原文系列標題為「藏家的凝視」。

頁頂圖片標題:Evelyn Halim,照片由Jacky Suharto拍攝,圖片由《尚流Tatler》提供

2024年9月30日發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