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由Herman Steyn向作者Skye Sherwin自述

收藏之旅:Herman Steyn

開普敦Scheryn Art Collection聯合創始人講述他為何對非洲新晉藝術家的作品情有獨鍾

2011年的時候,我們嘗試在我聯合創辦的公司Prescient Investment Management推出一個廣告專案。有一次,我們的競爭對手使用了梵古的作品作為廣告素材,讓我聯想到如果人們嘗試用藝術品來包裝自己的身份的話,那就應該先擁有該藝術品。我們的合作夥伴,推廣及傳播顧問公司M&C Saatchi Abel,便向我們介紹了年輕藝術家Beth Diane Armstrong。她擅長創作代表非洲本地動物的雕像,例如犀牛、烏龜和鵝等,這同時也代表著Presicient這間公司的特質,因此我們如今便擁有了這些雕像。

在收藏Armstrong的雕像后,我也收藏了南非新晉藝術家Sanell Aggenbach的作品。我十分欣賞他在作品中《Harvest》( 2011)探索了情色與多層次地引用不同素材,其中包括引用我本來一無所知的童謠《Ring Around the Rosie》與疫情之前的關係。我同時也收藏了以木板繪畫及雕刻和雕版印刷而聞名的開普敦已故畫家和版畫藝術家Cecil Skotnes的作品。他的創作既抽象又色彩繽紛,不只鮮活靈動,也充滿非洲特色。我還收藏了藝術家威廉肯特裡奇(William Kentridge)的作品,我非常慶幸參觀了他的工作室,當時我感覺自己被帶到一個嶄新的、遠離現實的空間。

他們全部都是各具特色的藝術家,但非洲藝術最引人入勝的原因在於它的活力和一直挑戰固有觀念的特質。我非常關注非洲,縱使有時我會因為非洲的內部問題而感到沮喪,但我還是非常喜愛這片土地和它所擁有的價值。非洲當代藝術似乎能夠與時間產生共鳴,特別是非洲未來主義(Afrofuturism)中的抗爭藝術帶來的希望。在收藏中,Eddy Kamuanga Ilunga於他的作品中詳細地描繪了一系列剛果民主共和國的近代歷史。藝術家致力為非洲創造一個年輕藝術場景。

Eddy Kamuanga Ilunga《Reconnaissances》(2016);圖片由藝術家及倫敦October藝廊提供
Eddy Kamuanga Ilunga《Reconnaissances》(2016);圖片由藝術家及倫敦October藝廊提供

當我開始對藝術產生興趣時,現代藝術十分盛行,尤其在我的故鄉開普敦的拍賣行里。我對藝廊的世界毫無認知,因此只能在網路上搜索當代藝術的內容。當我對藝術市場有了更深入的鑽研時,我遇上了一位藝術代理Elana Brundyn。 Elana希望拓展她的藝廊Brundyn+業務,因此我投資了藝廊50%的股份。在她離開藝廊后,開始投入蔡茨非洲當代藝術博物館(Zeitz Museum of Contemporary Art Africa)的發展,與此同時,藝廊也被出售了。

Scheryn Art Collection是由我和我的一位朋友陳達冰於2015年開啟。他從中國移居南非。之後,我們的孩子上了同一所學校。那時,他的藏品放在了由他經營的武漢的鑽石藝術博物館(Chiensha Museum),我們開始討論藝術收藏管理,更達成共識一同分配我們的資源。另一位朋友Piet Viljoen於2018年加入時帶來了他在開普敦其中一家最古老的私人博物館New Church Museum的藝術收藏。新加入的作品包含對非洲藝術發展具有重要歷史意義的藝術家,例如潘妮西奧皮斯(Penny Siopis)莫謝誇蘭加(Moshekwa Langa),歐內斯特曼科巴(Ernest Mancoba)和弗雷德里克布魯利布阿佈雷(Frédéric Bruly Bouabré)。我們三人的收藏成為了不同人之間合作和對話的彙聚點,更發展成可以一同探索非洲藝術家的根基。

Scheryn這個名稱是我在十二歲時利用我的姓氏和中間名,Christiaan的字母隨意拼湊出來的,因此我一直都希望有機會使用這個名稱。 Scheryn在我們開啟這個收藏機構的時候彷彿包含了我們所有人名稱里的元素——Herman Steyn,陳達冰和Elana Brundyn,各人都在構建收藏中擔當了不可或缺的角色。至少在我的眼中,這個名稱與我們三人都十分匹配。

Scheryn原來並沒有一個宏偉的構想,我們只希望收藏藝術品和支援本地的藝術生態。在早期的收藏家生涯,我們是蔡茨非洲當代藝術博物館的第一批支援者,而博物館的Centre for Performative Practice (表演時間中心)則位於以我們的收藏命名的區域。收藏的初衷便在這裡紮根,延續並發展下去。我們希望令非洲當代藝術具有可持續性。當藝術市場變得更專業,更多的博物館、藝廊和策展人便會在這裡出現,而非洲的藝術生態整體會變得更加良好。我們透過支持藝術家、策展人、藝廊、博物館,與公營和私營的本地及海外機構合作,借出收藏於這裡的作品,或是直接展出我們的藝術收藏。

Herman Steyn
Herman Steyn

我們認為非洲當代藝術於國際間的博物館和收藏裡仍然有非常不足的代表性。我們希望可以透過借出收藏的藝術品,以此彌補這個空缺。我們的藝術租借計劃意味著這些藝術作品可能會被租借多年後才能再次回到我們面前。Igshaan Adams的紡織作品《Al-Muhyee》(2020)便是現時的例子之一,這件作品現正於芝加哥藝術博物館(The Art Institute of Chicago)作為Igshaan Adams首個於美國舉辦的美術館展覽中呈現。當我第一次在藝術家的工作室看著他創作的過程,我就知道我需要把它加入到我的收藏中。

每一件作品對我們來說都十分特別。Sue Williamson的《For Thirty Years Next to His Heart》(1990)被擺放在Prescient公司總部的大堂,在很多時候都提醒著我當初為何收藏藝術品。那是一個來自一位名叫Ngithando John Ngesi的工人的存摺的相片裝置。存摺是黑皮膚的非洲人需要在種族隔離政策實施時隨身帶著的,對我而言也是一個非常深刻的作品。另一件則是Julien Sinzogan的筆墨作品《Les Voiles du Retour 》(1998),描繪了帆船載著被奴役的人離開陸地。當他們返航時,船上載滿了黑人和白人,而船身則變得五彩斑斕。最後,因卡修尼巴爾(Yinka Shonibare)的《Butterfly Kid (Girl) IV》(2017)也極具震撼力,同時令你對雕像另眼相看。當這件作品被安置后,我希望可以不停地觀賞它。

Skye Sherwin是一位英國羅徹斯特的藝術作家,她定期為衛報(The Guardian)和其他藝術出版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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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屏影像: 1.Eddy Kamuanga Ilunga《Reconnaissance》(2016);圖片由藝術家及倫敦October藝廊提供; 2. Igshaan Adams《Al-Muhyee (Giver of Life)》(2020);圖片由藝術家及開普敦blank projects提供。